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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乍然听到这样直白的问话,陶行之的反应有些跟不上,耳根却慢慢绯红起来。

    怎么不喜欢,怎么能不喜欢?

    他生来反应就有些迟缓,连带着感情也是来得这样温吞。自年少时被少爷捡回家,这些年没受过半分苦楚,府里的管家,婢女,老爷...谢家的每一个人都待他极好,还有少爷...幼时教他习字,待到大些时便教他功夫,他们曾深夜里溜出府去逛庙会,也曾在天气尚好时爬上树顶偷鸟蛋。

    于陶行之而言,谢胤和如友如兄。

    若有人说,我今日便要杀了谢胤和。陶行之可以毫不犹豫地挡在他的少爷身前。

    但从没有人问过,陶行之,你究竟喜不喜欢谢胤和?

    因着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,陶行之慌了神。隐隐的,他听见自己的心脏传来砰、砰的声音,随着心里缓慢地默念过那个名字,像一道清泉注入,他的心跳越来越剧烈,面上也染上红晕。

    谢老爷子见少年这般反应,心里已是明白了□□分,他摆摆手,“罢了罢了。”

    难怪那日他问谢胤和,你究竟问没问过行之是否心悦于你?那臭小子给他的回答是,他爱我,他不知道,我知道。

    言辞中竟听出了股莫名的得意劲儿。

    陶行之这孩子傻得连喜欢自己孙儿都不知道,还眼巴巴的帮人张罗着和太傅家千金的婚事,要是谢胤和真的成了婚,指不定这孩子上哪儿哭去呢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,谢镇国心都揪起来了。

    院外的锣鼓声已经很近了。他重新伸出手,将少年微凉的手握在掌心里,保证道:“往后臭小子要是欺负你,尽管来跟爷爷说。”

    因着陶行之生长于谢府,也自谢府出嫁,免了嫁娶之礼,流程也走得格外快些,见过亲朋宾客,很快就到了拜堂的时辰。

    灯笼被点上红烛,鞭炮噼里啪啦地响起,一道红绫牵着,嫁予了自己最欢喜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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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及至晚间,满堂宾客散去,一切归于平静。

    红烛的烛火跳跃明灭,映照在喜房梨花木的西窗前,“囍”字贴了满堂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