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就是姜退之口中的小豆丁？来，叫声宗景哥哥。”午后的阳光里，少年折一枝春柳逗着面前还不到案几高的小姑娘。
小姑娘似是体弱，及至如今都还裹着厚厚冬袄。
“哥哥，哥哥……幺幺要哥哥……”
“啧，原来还是个小结巴啊，你哥哥被罚啦！”少年弯下腰，用手里的春柳嫩芽描着小姑娘粉扑扑的脸蛋，“裴大人可凶了，你叫声宗景哥哥，我就去救你哥哥好不好？”
小姑娘攥住枝芽，嘴一瘪便是嚎啕大哭，一面哭，还一面叫着哥哥，看起来好不可怜。
少年顿时手足无措，想抱起来哄，却又不知该如何下手。还没等他想好，小姑娘圆滚滚的身子便往地上一墩，直接打起滚来。
“殿下，你做了什么？？！”另一道少年的声线传来，难以置信中又带着点气恼。
少年愕然张口，沉默中眼角却有鲜血流出，紧跟着连口鼻也都涌出了血色。
更可怕的是，他还一把拉住了小姑娘死死抱住。
姜荫荫猛地从睡梦中惊醒，额上冷汗连连。居然让她梦见了当初第一次见到赵拓的情形。
姜荫荫披了件外裳从榻上坐起，张嘴便要唤人，但又突然意识到她已经不在灵秀宫了。
赵拓死在灵秀宫，这事牵扯实在太大，除了她迁居这僻静的漪兰殿，其余宫人全部看管在原处等候问讯，无一例外。
姜荫荫不用想都知道这会儿皇宫乃至整个京城乱成了什么样，赵拓太年轻，底下的臣子都还没开始催他立后，更别提考虑这样生死攸关的突发大事了。
也不知哥哥现在到哪儿了。
姜荫荫抱紧双膝，把自己藏进了夜色里。
他怎么就死了呢……
好不容易再次睡下后，还未过多久，姜荫荫便又让人从睡梦中拉了起来。秀气的眉头一皱，她睁眼便要训斥，却在看清来人时又生生将即将出口的叱骂给吞了下去。
“娘，你怎么来了？”
身为齐国公夫人的江娴满目慈爱，气色瞧着仍是羸弱，但这会儿又多了些许坚毅：“出了这样大的事，娘怎么能不来？如今刑部、大理寺和宗正、府已经在合力调查陛下中毒的事了，你告诉娘……你可有参与其中？”